俄罗斯的东正教没有过建立雕塑纪念碑的传统,作为保存纪念的象征,教堂和修道院更为普及。从一方面,教堂和修道院记载了宗教和教会的历史,将其保存的圣坛被不断点亮。而从另一方面,这些教堂和修道院也在千百年中记录着俄罗斯国家发展的风雨历程。比如为了纪念一场战争的胜利,王公沙皇喜得贵子或是祭奠逝者的灵魂,都会有新的教堂或修道院拔地而起。也正是这样,俄罗斯国家的历史在这流金岁月中凝结成了一条坚实的传承之路。那大大小小的教堂也正是因为它们被赋予的神圣意义而得以更好的保存。

莫斯科州最古老的、也是最受尊崇的教堂之一就是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它见证了莫斯科这片土地上的风云变幻和沧海桑田。今天,大教堂外表看上去仿佛已不那么引人注目,但当年兹韦尼哥罗德城建立初期,大教堂如今所在的高岗包含了整个城镇。大教堂所在的高岗东、西、北三面被布满松林的山坡包围,高高的沟壑将教堂和松林隔离开来。在莫斯科河和相邻的山脚下,从当今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很难看到这座古老的教堂,但从教堂的南面、也就是兹韦尼哥罗德的上部地区则可一窥其美丽的全貌,那里如今坐落着什贺沃和卢岑诺两座村镇。从远处就能看得见教堂精致的白色圆顶,他仿佛悠然自得的静静看着在其脚下流淌而过的潺潺河水。

那么这座看似貌不惊人的教堂为何拥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它将向世人讲述何样的陈年往事呢?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先研究一下教堂的样式特点。兹韦尼哥罗德大教堂的样式被称为早期莫斯科式建筑风格。那么,什么又是所谓的“早期莫斯科式建筑风格”呢?

“早期莫斯科式建筑风格”指的是以莫斯科为中心形成统一的俄罗斯国家时期建筑样式的统称。早期莫斯科式建筑风格向我们展示着我国在那个不平凡年代的英雄事迹。那时,莫斯科公国的领导者们以统一原本被分散的俄罗斯封建领主势力和对抗外敌为宗旨,努力建设着统一的俄罗斯国家,而逐渐形成了现代俄国的雏形。

早期莫斯科式建筑风格活跃在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它最早形成的时间坐标为1326-1327年建成的第一座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而完结于第二座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圣母升天大教堂倒塌后的1474年。

从这一时期保存至今的教堂建筑少之又少,我们只能通过考古遗址中发现的教堂基座来试图窥探莫斯科公国早期建筑的真实面貌。比如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圣母升天大教堂(1326年)、总领天使大教堂(1333年)、约翰·列斯特维奇尼克圣者教堂(1329年)、博卢救世主教堂(1330年)等教堂的基座,规模不大的天使报领教堂残骸和圣母诞生教堂(1393年)的下层部分。还有科洛姆纳城诸多教堂残骸,如科洛姆纳圣母升天大教堂(1379-1382年)基座部分,波博尔尼奥沃修道院和老格鲁特维诺修道院中的教堂基座遗址,科洛姆纳城郊先驱圣约翰教堂等。但就史料记载,在这一时期的莫斯科公国及其周边共建有至少17座石质教堂,其中也包括没能保存下来的丘多沃修道院(1365年)中的教堂和斋堂还有莫斯科大公顿河德米特里于1367年在莫斯科领导修建的白石城墙。

保存至今的莫斯科公国建筑最早可以上溯至公元14 – 15世纪。比如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1390年代),萨维诺-斯塔洛雪夫斯基修道院(1422-1433年),谢尔吉耶夫三圣一修道院三圣一教堂(1422 – 1433年),安德鲁尼科夫修道院(1410 – 1427年)救世主教堂等。在这一时期建成的很多教堂都得以保存至今,但也有很多教堂没能幸免,比如西蒙诺夫修道院圣母升天大教堂(1405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中的圣主升天修道院教堂(1407年)和圣母报领大教堂(1416年),还有多罗格米洛沃城圣母报领教堂等。

正如我们所见,莫斯科公国早期繁多的教堂建筑中只有位于兹韦尼哥罗德城的两座教堂,谢尔吉耶夫三圣一修道院中一座和莫斯科一座教堂得以完整保存。而且这其中前三座教堂的建筑与兹韦尼哥罗德城历史上的一位最重要人物 –

尤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公爵有关。正是尤里公爵为兹韦尼哥罗德城打下了决定命运的坚实基础,他在1382年金帐汗国脱脱迷失汗王劫掠莫斯科后在莫斯科西部建立了日后成为坚实要塞的兹韦尼哥罗德修道院。为了对这一事件赐予特殊意义,尤里公爵邀请萨瓦圣者造访兹韦尼哥罗德城。萨瓦圣者也是为俄罗斯国家统一做出过重要贡献的谢尔盖圣者的门生,由萨瓦圣徒领导在当时的城镇和修道院高岗上建成了两座教堂,后来这两座教堂成为了莫斯科公国早期建筑的重要证物。

14世纪下叶 – 15世纪上叶是兹韦尼哥罗德这座莫斯科近郊宁静小城的黄金时代。从伊凡一世、伊凡二世、顿河德米特里等大公时期的历史记载我们可以了解到,在那个时期兹韦尼哥罗德城达到了自己空前的繁盛,它的地位从来没有在整个国家规模中攀升的如此之高。尤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公爵统治时期兹韦尼哥罗德的繁盛在保存下来的两所无与伦比的教堂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据史料记载,兹韦尼哥罗德城一直由古罗斯大公的次子受封。如果说莫斯科和其它莫斯科公国所属的城市由于后来的改造而丢失了本身最初的样貌,那么兹韦尼哥罗德城却正是由于自己的独特、甚至说贫穷和偏远而得以保存了对于见证莫斯科公国发展历史具有关键作用的文物古迹。当年的莫斯科刚刚成为公国的首都,被授予了“第三罗马”的光荣称号,成为了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继承者,所以在莫斯科当年进行了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为了建立雄伟壮观的城市而拆除了诸多老建筑。兹韦尼哥罗德城介于其封邑的次等地位,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去进行改造修缮,但很多古老的教堂却因祸得福而得以保存原貌。

就这样,由于兹韦尼哥罗德城没有被给予过重的政治地位,而有幸成为了古莫斯科公国的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到了17世纪中叶,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沙皇向兹韦尼哥罗德城萨文修道院给予了特殊的关注,兹韦尼哥罗德城仿佛迎来了自己的繁盛时代。但是,沙皇的赏赐更多是针对于萨文修道院,而城市本身并未得到很大发展。之所以阿列克谢沙皇对萨文修道院给予了如此的照顾,是因为早在之前的顿河德米特里大公之子统治期间,在修道院中就拥有了全俄尊崇的谢尔盖圣者门生 –

萨瓦·斯塔洛雪夫斯基和 安德烈·卢布廖夫这样的杰出人物。

在最近的一些伪科学刊物上出现了一种说法,认为兹韦尼哥罗德城在当时那个重要历史时期仿佛是与莫斯科分庭抗争的,好像兹韦尼哥罗德当时比莫斯科更有资格拥有“第三罗马”的称号。这些论点甚为牵强,不得人让人怀疑是空穴来风。那么能否以兹韦尼哥罗德城中保留下来的历史古迹认作是当时对抗莫斯科的证据呢?又是否可以认为兹城公爵当时确实谋划与自己的子侄辈争夺莫斯科大公的宝座呢?

为了解答这些问题,让我们来听听早期莫斯科公国历史研究权威专家B·A·欧格涅夫先生的看法。他的相关学术论文在去年由兹韦尼哥罗德博物馆发表,他在论文中提到:“兹韦尼哥罗德城诸多教堂在建筑风格上并没有以有别于莫斯科建筑为目的,而是迎合了统一的莫斯科公国总体建筑风格”。由此可见,兹城由当时的王公主持建造的教堂并不是本地建筑师创造,而是由统一的莫斯科公国建筑师及能工巧匠们设计建造的。关于这一论点的有力证据是兹城和莫城中两所教堂 – 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和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圣母诞生教堂的亲缘关系,后者为顿河德米特里大公妻子、也就正是兹城公爵尤里的母亲 – 叶夫达基娅公爵夫人主持建造。毫无疑问,当时负责建造兹城和莫城这些教堂的是整个莫斯科公国最出色的建筑工程团队。

任何相关领域专家都无法怀疑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建筑风格独一无二的魅力,兹城圣母升天大教堂是莫斯科及其周边保存完整的教堂中最古老的。莫斯科公国的建筑风格继承了其鼻祖弗拉基米尔-苏兹达里公国12 – 13世纪的传统,兹韦尼哥罗德大教堂则将莫斯科公国和弗拉基米尔 – 苏兹达里公国的建筑风格特点集于一身,他秉承了很多莫斯科公国建筑已失去了的早期弗拉基米尔 – 苏兹达里公国的原始特点,而其它也能两者兼备的教堂建筑则已经都消失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

B·A·欧格涅夫先生发现了兹城圣母升天大教堂所运用的几个新式建筑手法。兹城圣母升天大教堂是莫斯科公国早期大教堂中体积最小的一个,所以建筑师们使用了很多巧妙手法,给参观教堂的人们形成了一种“大”教堂的错觉。首先,建筑师们以适度破坏圆顶十字架教堂传统的对称比例而扩大神龛体积,加大拱顶,向更东面的方向移动教堂东侧石柱和教堂顶部,由此为前来礼拜的人们在教堂内部营造出一个更大的活动空间。所以只有相关领域专家才能发现教堂内外部结构之间的所谓“失衡”,而一般的访客当然对这些细节很难发现。

教堂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基座部分很高(1,5米左右)- 之后这种建筑方式被一系列莫斯科地区教堂所借鉴。第三个特点是教堂顶部建筑细节如教堂圆顶、拱顶、圆盖筒的合理缩小,给访客营造出一种教堂顶部更高的感觉。相对弗拉基米尔 – 苏兹达里教堂建筑风格的框架柱式屋面分级(一般分为两级),兹城大教堂使用三分级方式装饰屋面,并在屋面最顶端用环状花纹浮雕进行装饰。而且教堂建筑所使用的石工技艺非常之高,是后来的类似建筑所无法相比的。真是“教堂内外部建筑风格的巧妙结合,总体和局部效果精美搭配,向我们展示了能工巧匠们的高超技艺和丰富施工经验”。

介于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的准确建成时间未能确定,所以针对大教堂是否为俄罗斯最古老教堂还存在争议。但毫无疑问,圣母升天大教堂的艺术装饰是古代俄罗斯最早教堂建筑艺术的杰出代表。也正是因为大教堂所展示的无与伦比的艺术水平,使得它增加了一种神圣气氛。大多数艺术专家都认同,教堂中的壁画出自俄罗斯古代著名圣像画艺术家 安德烈×卢布廖夫之手,由于他“对俄罗斯圣像画艺术做出的杰出贡献”,在1988年他被俄罗斯东正教教会尊为圣者。教会对安德烈圣者的画作极其尊崇,将其称为“油彩的福音书”。而圣母升天大教堂中保存的正是安德烈圣者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而安德烈圣者也因此声名远播。

自19世纪以来,学术界开始关注圣母升天大教堂里东面神龛石柱上出自安德烈×卢布廖夫圣者之手的壁画,它们是“天使向帕科缪圣者显灵”壁画的下半部,还有“约瑟夫王子与瓦尔拉阿姆圣者对话” 这几幅壁画。在后一副壁画中,人们仿佛在白发苍苍的瓦尔拉阿姆圣者向年轻王子谆谆教导的情景中看到了萨瓦圣者和他的门生尤里公爵的影子。关于这几幅藏在神龛后面的壁画的记载直到1847年才首次出现。直到1918年,由著名艺术理论家I×E×格拉巴尔带领的古代绘画作品开采和保管委员会的专家将神龛两边大门移开以后,人们才得以一窥壁画的全貌,而在此前长达六十年中的时间里他们只能通过想象来猜测壁画的形象。

也正是那时在教堂里进行了第一次古画复原工作。同时大家也发现了其它的绘有凯旋十字架和受难者弗洛尔、拉夫尔的壁画。人们认为这些壁画为纪念在战胜蒙古鞑靼侵略者的库利科夫战役中上帝对古罗斯军队的帮助而绘制,因为传说库利科夫战役中古罗斯联军盟主顿河德米特里大公正是在弗洛尔和拉夫尔两位受难者的纪念日那一天接受了谢尔盖圣者的祈福。

1969年 – 1972年,在V×V×菲拉托夫教授的带领下,专家们在教堂圆盖筒窗间壁上发现了描绘先知事迹的壁画,在帆拱上的圣徒壁画,北墙上的圣母升天壁画和祭坛上有关约翰先驱的壁画。

遗憾的是,教堂中很多早期壁画都在18世纪期间损毁。在那个时代,壁画都出现了脱皮和掉色,而人们只能通过抠掉几乎看不清的壁画再画上新的壁画这种原始的方式保持教堂内部的景观。在1986年进行的考古工作中,在教堂附近的土层中发现了大量的壁画残块,现在这些壁画遗骸都保存在兹韦尼哥罗德市博物馆。2001年,国立科研学院专家 O×V×列列科娃女士研究了壁画残块中保存较完整的部分,之后她对这些壁画的艺术价值做出了高度评价,她说:“这些壁画之精美,所展示的画功之精湛,甚为少有。就其细腻程度它们仿佛仿造15世纪最高级的印刷插画的蛋彩画。

兹韦尼哥罗德圣母升天大教堂为我们贡献了三幅享誉全世界的圣像画作,它们分别是“救世主”,“总领天使米哈伊尔”和“圣徒保罗”,这三幅圣像画组成了著名的“兹韦尼哥罗德圣象群”。这些美轮美奂的圣像画的作者也被一致认定是 安德烈·卢布廖夫圣者。现在,这三幅圣像作品被俄罗斯国立特列基亚科夫美术馆收藏,并被印刷复制成数百万张卡片流通于世,它们毫无疑问是圣像画作品中的极品,俄罗斯圣像艺术的永恒经典。关于这三幅圣像画到底是为哪座教堂所作,至今也是一个疑问。但是根据17世纪时期的历史文献记载,圣像画当时都保存在兹城圣母升天大教堂中,而且当时圣像群中画像的数量要更多。现在在圣母升天大教堂还保存着第四幅作品 – 约翰先驱圣像。我们已证明,这幅约翰先驱圣像所用画板和部分画布与特列基亚科夫美术馆中珍藏的三幅圣像一致。但是可惜的是,第四幅圣像15世纪的原作未能得以完整保存,18世纪时,这幅作品的画布被更换,画作被复制。

兹韦尼哥罗德城臣服于莫斯科公国之后,圣母升天大教堂也并未失去地区主要教堂的地位,这一点在兹韦尼哥罗德成为后来的俄罗斯帝国县镇单位之后也没有变化。在后来的历史发展中,人们都是以尊崇的态度对待这座教堂的。教堂拥有着大教堂的称号,由教堂管理着周围的大片封地,这些封地甚至在18世纪大规模的僧侣还俗运动中也得以保留,相比其它教堂这都是绝无仅有的现象。教堂的堂主常常是拥有大祭司的封号并且掌管着城市第一圣职。然而,从另一角度来说,教堂远离城镇居民区,甚至到19世纪教堂附近地区还只生活着最虔诚的信徒们,而距离商业手工者聚居地更是遥远,所以来教堂礼拜的人并不很多,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教堂才有幸得以保存了它的历史原貌。

圣母升天大教堂不止一次经历的几乎被毁的考验。教堂经过了17世纪波兰侵略者的入侵,1812年拿破仑的入侵。而到了19世纪中叶,兹城居民自己决定拆掉圣母升天大教堂,而建立另一座纪念 亚历山大· 涅夫斯基 神圣大公的教堂,最后还是当时的俄国皇帝 亚历山大二世亲自出面阻止了这件事情。

到了苏联时代,圣母升天大教堂经历了新的危机。上世纪30年代,教堂被关闭。而1936年时,因为要在兹城修建体育场,教堂再一次面临被拆毁。最后是科学文化团体的竭力保护而使得教堂终得幸免于难。

在伟大的反法西斯卫国战争期间,与其它很多位于古城斯摩连斯克和诺夫哥罗德被毁的古罗斯教堂相比,兹城圣母升天大教堂是真正的幸运儿,它再一次得以幸存。之后的1946年,教堂再得神庇,这一次它被归还给东正教信徒团体管理,从这开始,一直到1990年代,圣母升天大教堂一直是兹韦尼哥罗德城地区极少的保持法事活动的教堂之一。20世纪80年代,苏联的宗教活动重获自由,教堂于1984年9月迎来的自己的修士大司祭 – 伊耶隆尼神父(世俗姓氏为卡尔波夫)。伊耶隆尼神父积极倡导并组织在人民群众中恢复宗教信仰。1995年3月6日,全俄东正教大首牧 阿列克谢二世 任命伊耶隆尼神父为复兴的萨维诺 – 斯塔洛雪夫斯基修道院院长,而圣母升天大教堂被赐予修道院教会会堂称号。

今天,圣母升天大教堂不仅得以完好保存,而且成为了保存兹韦尼哥罗德城诸多神迹的宝库,比如得以完整保存的19世纪圣像墙。虽然在1847年首次提到教堂的记载中写到:“五层高的圣像墙为次等作品”。但是这只是针对晚期的教堂圣像,而1998年进行的大规模修复工作使得我们终于可以见识到从17世纪保存下来的俄罗斯东正教圣像壁画精品。

圣母升天大教堂的名声除了来自于它所保存的圣像画作,教堂还是供奉圣母玛利亚的主要祭坛,所以教堂自古以来被称为“纯洁之屋”,象征着圣母玛利亚的纯洁神圣。所以,教堂中也保存了几个著名的圣母形象,它们分别是17世纪喀山圣母像,18世纪托尔格圣母像和19-20世纪的基辅 – 布拉斯基圣母像。

基辅 – 布拉斯基圣母像原属另一座被毁的三圣一教堂,三圣一教堂被毁前位于距兹韦尼哥罗德城不远的科金诺村,可惜教堂于20世纪30年代遭到关闭并被拆毁。在这之后,原先保存于教堂中的基辅 – 布拉斯基圣母像为村妇 叶夫多基娅·巴巴金娜所得,从此到 叶夫多基娅家中造访祈祷的人们络绎不绝。而1946年原本也遭关闭的圣母升天大教堂重新开放的第一天,叶夫多基娅就把圣母像捐献给了大教堂。这幅圣母像给附近居民带来了众多福音,让人们免于遭受战火屠戮和疾病折磨。

在圣母升天大教堂中还保存着绘有 谢尔盖·拉多涅任斯基 和 萨瓦·斯塔洛雪夫斯基 两位东正教圣者形象的圣像。1995年是萨维诺 – 斯托罗热夫斯基修道院再次恢复法事活动的年份,也正是在这一年修道院纪念了自己500周岁的生日,这幅圣像是为纪念这一意义重大的庆典由谢尔吉耶夫三圣一修道院赠送的。大教堂中还有绣着萨瓦圣者形象的刺绣作品也保存了下来。上世纪80年代,当时的莫斯科圣丹尼尔修道院院长 叶夫洛基大司祭(现在的弗拉基米尔 – 苏兹达里教区大主教)赠与了 伊耶隆尼神父萨瓦圣者的骨骸(1998年以前保存于圣丹尼尔修道院),圣骨后来就放置在这块刺绣上保存着。

教堂除了萨瓦圣者的骨骸,还保存有150多块基督教圣骨。而保存这些圣骨的匣子正是和教堂中圣者安德里·卢布廖夫的伟大画作日夜相伴。

2001 – 2002年,在圣母升天大教堂旁边恢复了始建于1893年,而在上世纪20年代被烧毁的原本为木质结构的圣主显灵教堂。这座教堂为信徒们捐款复建,为的是分担古老的圣母升天大教堂的法事负担,并在里面举行洗礼仪式,所以被用圣主显灵的名字命名。相信这座教堂在19世纪初建时的用途也一定是这样的。

圣母升天大教堂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修复工程。这就告诉我们,以后的修复工作为的是恢复其自18-19世纪被破坏的原本外貌。教堂附近的考古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断发掘出不同的考古文化土层,建筑遗骸,在教堂上已进行着窗孔和屋顶环形装饰的修复,这些工作都是为了还原教堂的古老原貌而展开。

但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不只是大教堂。教会和国家也应关注一下兹韦尼哥罗德城克里姆林宫的状况。这座古老的城堡奇迹般得以保存至今,而有可能因我们现代人的疏忽大意而慢慢消亡。冬天,很多市民喜欢在克里姆林宫陡坡上进行滑雪运动。而春天则在那里燃烧干草。夏天,这里又成了运动爱好者的去处,喜爱跑步运动和极限飙车运动的人们把这里变成了运动场和练车场。而且更有甚者,一些人把城墙陡坡上的沙土运走作为工程用途。这些行为都可能使陡坡坍塌以致宫墙倒下。除此之外,由于附近风景秀丽,宫城沿线一带又成了休闲旅游爱好者经常光顾的地方,乱扔的垃圾到处都是。甚至可以看到用卡车将这些垃圾集中倒往临近的沟壑中。现在的兹韦尼哥罗德城克里姆林宫杂草丛生,乱树林立,仿佛非洲雨林,惨不忍睹。更大的威胁则来自附近区域的土地有可能被出售并开发。

在整个20世纪期间,兹韦尼哥罗德城克里姆林宫不止一次受到国家授予的保护区地位,但是如果现实法规无法有效实施,则单单一纸公文又有何用?

如果近期之内这个具有联邦保护区级别的兹韦尼哥罗德古城遗址不能得到有关的文化保护部门有力负责,则我们可能将不幸成为一场文化灾难的见证人,眼睁睁看着如此珍贵的古代遗址慢慢消失。

兹韦尼哥罗德城克里姆林宫和其中独一无二的圣母升天大教堂都应成为文化及宗教机构对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而受到人民的珍惜爱戴。它们对于“古罗斯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和艺术研究具有重大意义,通过这些古迹,我们可以更清晰的复原 顿河德米特里大公,兹城尤里公爵,谢尔盖·拉多涅任斯基,萨瓦·斯塔洛雪夫斯基,安德烈·卢布廖夫圣者这些俄罗斯古代著名历史人物的形象。

伟大的建筑是为纪念伟大的人民而建立,是为记载那历史背后的深厚记忆。一个民族如果丧失了自己的历史记忆,那么这个民族就不可能拥有未来。